記得開始時是看到路上有隻死去小鳥,覺得驚奇就隨手拍下,之後幾天陸陸續續遇見動物屍體數量多了起來,種類也有所不同,遂興起何不來蒐集這些照片的念頭.之後走路時,遇到這些殘骸都不忘拍下照片.原本計畫是全部行程結束後再進行整理,不過這幾天留在醫院閒來無事,就稍稍做個紀錄.
統計目前為止共有十一種動物.若依照稀奇程度來看.
蛙.蛙是最常被輾斃動物.因為數量實在太多,還能區分成剛被撞傷,身軀已經扁了,身體僅剩骸骨,以及柏油路面上淡淡一層陰影等各形各狀.尤其是南部水產養殖區附近,因為水源充足有很多青蛙聚集,走沒幾步就會看到輪下亡魂印痕.看到這些青蛙就讓我想到高中生物實驗課解剖青蛙製作標本過程.
鳥,看到大約五或六隻,有幾隻是大榕樹下發現,推測是自然死亡後掉落地面.其他幾隻為什麼會出現在柏油路面上,實在百思不解.至於種類,依稀看出有鴿子和樹雀,其他就不可辨.
鼠,看到三或四隻,數量比想像中略少.
蝸牛三隻,當然是家(殼)破人亡.
蚯蚓三隻,蚯蚓算是很後面才蒐集到的動物,想像中應該滿地都是啊,實際上卻很少出現,想不出合理原因.
蛇,看到五隻,都是在花東見到,因為我非常非常怕蛇,路上遠遠有蛇形體時馬上就會停下來觀察良久才慢慢靠進,這五隻種類和顏色各有不同,其中最長的有一公尺吧,因為對蛇種類沒有研究,不知都是些什麼種類.
蝗蟲,一隻,個頭蠻大的.
蝴蝶,一隻,顏色斑斕,蹲在路邊看著,試想他們身體這麼輕,汽車開過風力很容易就可把他們揚起甩到路邊草地上.難怪路上很少見蝴蝶屍體.
蜻蜓,二隻,其中一隻我親眼目睹他死於非命,他原本在我面前低空靈巧盤旋著,一台卡車過去見他被風壓吸入車下,再出來時是直接摔落路上,翅膀已無法活動,只剩腳還在抖著,我將他拿在手上想餵他喝些水仍然飛不起來,眼看是活不了.近距離觀察這隻蜻蜓,肢體形狀奇特,頭部複眼巨大到快要合併起來,感覺很不協調.
狗,兩隻,分別在嘉義和台東發現,發現時都已經移到路邊.已有不少蒼蠅聚集.
魚,一尾,省道上怎麼會出現魚呢,初時不太相信,猜想是誰買菜回家途中掉落.
這裡面,除了幾隻鳥是老死後掉落路面外,其他苦主應該都是過馬路時被車輛壓死,追究罪魁禍首當然是人類啊,不過和放火燒山,開墾聚落,或是水壩,電廠等相比,這些傷亡只是微小到不能再微小損失.除了極極極少數環保人士外(彥貞爸媽就是會背青蛙過街環保人士),人們根本不會有任何感覺,理論上也不需要有任何感覺.
蹲在路邊看著這些殘骸,我會想像著這些青蛙,蛇,蜻蜓,狗,老鼠們,原本僅是想離巢到附近覓食,求偶,或只是東晃西晃,可惜到這遇到飛來橫禍就永遠回不去了,而當夜幕低垂,他們巢穴中其他夥伴會不會疑惑旁邊那個夥伴的消失呢?小動物會有困惑或是感傷嗎?我不知道.我只是在這些殘骸被清除前,正好經過這的一名無聊男子.用相機,將他們最後被壓迫時被痛苦凝固的形狀,放進記憶卡中.
